第57章
“查封?满门入狱?”冷左拿着冷右看过后递来的密信,无法相信的大声问道。
一旁的冷右不屑轻笑,“我就不信他们不知道夫人的娘家姓甚名谁?好一个满门入狱,难不成还敢到咱们冷家堡抓人?”
“不要,瑶儿最好听,刚才妹妹都笑了呢!”
笑到是没看到,哭到是听得清楚,血千叶轻柔的接过浑身奶香的娇儿,无尽疼爱的哄着拍着。
“我看啊,不如就叫闹闹得了,这才刚睡多久,睁开眼就哭。”女人轻点着怀中娇儿的小脸,满是宠溺的说着,已爬上床的天悦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是娘起的名字最好,妹妹还真是爱哭。
看着那不正经的母子俩,冷烈没好脸色的轻骂着。可是,最后定下名字的却是血千叶,看着那明显心口不一的男人,血千叶嫣然而笑,起名大事必是一家之主来定,此次,男人尽情的罗列而最后的决定权却给了女儿,其中深意,不仅是因为女人生产时的那种惨烈与痛呼,更深的心意,那个大男人怎会说出口,而狡猾的女人怎会体味不出。
时隔半月,正在尽情吃着母乳的娇儿,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冷若瑶。至于小名,乳娃娃是她爹爹的宝宝,却是她娘亲跟哥哥的闹儿。
雷鸣的孟古郡多巍峨群山、古老森林,而今,孟古的大黑山已响彻天下。在葱葱郁郁的森林中,古木参天,杂草丛生,奇珍异宝、毒虫猛兽应有尽有却不足为道,让天下人多谈起大黑山的,是那关系着雷鸣根业的矿脉。黑山矿脉乃是雷鸣至今为止发现的最大最精纯之处,雷鸣国上到九五之尊下至群臣普通百姓,无不关注着大黑山。
矿脉的开采皆由雷鸣朝堂甚至说的更直接一些,直接由历代雷鸣帝亲自掌管,大位传到澹台方旭时,铁矿的开采炼造被其提上了更高层次。矿脉关系着雷鸣的兴盛安稳、百姓安居。冷家那般大势,独在此处无丝毫涉足,不想也不敢去趟这最混的水。此次黑山铁矿的开采,雷鸣帝早已颂下旨意,特封宇文漠也就是老丞相宇文启的大公子为监检使全权负责,莫卫莫侍郎则在京城全权协助。随着开采的不断深入,发现黑山之中的矿脉又深又长,经过筛选提纯,其精度远远高于其它地方。
秋风瑟瑟,阴云翻滚,一队身着明黄军服的禁军,护送着两辆马车,一路奔驰卷起枯叶尘土使这昏暗的天际,越发不明朗,压得人心憋闷。这孟古郡向南的官道已行有数日,唯独今日老天变脸,却变得极不是地方,莫卫掀开车帘看了看这山雨欲来风云瞬变的天气,随后又看了眼身后的那辆马车,那里装着要进京奉于皇上验看的铁矿精石,新矿一旦采出精度高的铁石,依规矩要送回京城交由皇上验看,一来告示成效,二来也就是为了博龙颜一悦。他这个京城协调使已在这条官员上往返过数次,可今日心绪一直不稳,好些过往旧事不停翻涌而去,整个脑子被塞的满满的,而其中占据了最大心力的,还是他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小女儿,可是心里却有一种很强烈又极莫明其妙的念想,女儿会安然无事,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再见到女儿。一声无奈轻叹,莫卫闭目静思,定是这变幻阴冷的天气,才使其感慨万千。
接连的啪啪声,急雨已至,转瞬好似老天挥下的狠厉长鞭,抽打着这片阴暗天地。人马冒雨继续前行,而变故竟然会发生在这场猛烈的冷风骤雨中。先前心绪不宁、莫明烦乱,已然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已是步入了一场惊天的算计之中。时局、命运、秘密,随着这场好似惹了天怒般的大雨,砸向人世掀起血雨腥风。
雨,好似倾倒一般将整片天际变得白蒙蒙,地面早已汇成的条条细流,杂夹着满是鲜红的黄泥不知要流向何处,阴暗的天空下,苍白的雨幕中,一灰袍男子好似着了魔障般仰首而立,任由狂风暴雨吹击拍打,任由双腿浸于血水之中。这惨烈的一幕来的快,去的快,冲击心神重创心胆。那随行的二十禁军姿态各异有的甚至仍怒睁双眼,僵硬的躺在血水中再也没有起来的机会,而他莫卫却活着更是毫发无损。这片天际下只有他,也仅剩他,侍卫死了,精石没了,杀人劫物的黑衣人即便是留下踪迹,如此大雨不过瞬间,一切无影无踪。
血千叶哄睡了若瑶,连带把看热闹的天悦也哄到了梦里,若大的床上一对娇儿安稳的睡着,春喜守在床边,血千叶则披上厚实的披风离开了卧房。
已近初冬,原本金黄一片的树光秃的只剩枝干,空气虽清凉却让久不出屋的人深深呼吸,感受着属于冬的那份清醒。门内的事务各堂主打理的得心应手,夜狼会及时的将消息报于她知晓,尽管每次都得面对冷烈的黑臭脸色,至于那个男人用过午饭便没了踪影,血千叶一路沿着青石板路向前而去,待问得侍卫才知,冷烈在书房中,冷左冷右都在。
今日凌晨,猎鹰便带回了冷行风的密信,怕惊醒当家主母,冷左故将信暂且压了下来。
侍郎莫卫勾结外敌,残杀禁军,劫走精石,此等大罪理应斩首示众,然其始终鸣冤不止,圣主英明,为让其心服口服,更念其为官一向清廉甚有政绩,暂且将其打入天牢等候圣意,莫府满门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打入大牢,莫府查封。
冷行风一接到冷烈的命令,便动用起了京城中所有人脉,只求先将莫卫保出来再说,可是,冷行风人是找到了,却没有一个敢帮忙的,不是他们忘恩负义不买冷家的帐,只是此事闹的太大,莫卫之罪直接跟卖国揪扯到了一起,何人敢保,何人敢替其说话,若不是皇上不想枉杀性命,若不是皇上念其为官清廉有功,早就在龙颜大怒下将其咔喳了。别人不敢担下此事有情可原,就连那口口声声冷爷叫的甚至亲近的公孙平,都紧闭府门不见外客。冷家的面子何时这般不值钱过,冷行风懊恼气怒之余,不得不将事情原本始末写清言明,好让自家主子心中早有打算。
冰冷的雨打在脸上,如寒针刺入心中,一声破空嘶吼,莫卫垂下了头。对于他的反击,黑衣人只是一味的闪躲根本没有杀他之意,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单单不杀他。事到如今,他突然明白了。如此惨烈,他突然清醒了。看着那二十具浸在雨中的禁军尸体,莫卫笑了,来时已然注定这般下场,有人让他们做了铺路的小鬼,而他这个侍郎大人才是他们要对付的。
雷鸣之大皆是王土,既然独独留下他,那他就成全他们,他这就主动送上门去。
千里外魏郡,看着那因为起个名字而绞尽脑汁的男人,血千叶的脸上没了先前的取笑,满面柔如春水,双眸含情的看着那一大一小趴在宝宝小床边,说着问着,一个不到半月的奶娃娃,她能听懂什么。
“爹,瑶儿好听,妹妹就叫瑶儿!”
“馨儿、羲儿也不错,不如叫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