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杜家和风家从两个孩子先后出生前就是邻居兼好友,由于杜音和风南的年龄只差一岁,因此两人从小就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但男孩子和女孩子的成长世界总是有差异,等上中学时,受女生欢迎的风南就不再是只陪着邻家妹妹玩闹的好哥哥了。凤南高二时被星探看中,很快成为风靡众多少女少男的偶像明星,于是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甚至于去年风南买了豪华别墅要求双亲一起搬家换住址。
一直一直都是自己追在风南身后,不满地叫着“风南哥”仅仅期望他用那将忧郁情歌唱得淋漓尽致的嗓音与她多说几句话。杜音仰躺在床上,寂寞地想着。乐曲一再重复着那段有着淡淡忧伤的旋律,她觉得弹奏的钢琴琴键每一下都敲击在自己阴郁的心弦上,发出冰冷无奈的呻吟。
知道最想见到的人没回来,杜音颇觉得无聊,不悦地看向喜欢看其笑话的父亲。
“老爸,谁让风南哥的声音那么好听呢?有着美少年特有的纤细和忧郁,真的是很少有的,这都怪阿姨不好,干吗生一个长得又好看、声音又好听的绝世美男子出来?不是让我祸害吗?”
三位长辈忍不住大笑,就连从厨房里出来的余惠丽也不由得为女儿的怪论苦笑着道:
“这小表,不好好念书,一天到晚尽说些怪话做些怪事,说自己是什么恋声癖搜集狂,书房都成了她的碟库,真是伤脑筋。”
“不是很好吗?和我们家靠嗓子发财的那个傻儿子正好一对。”
一路咒骂好友的不讲义气,垂头丧气的杜音拉长着脸,心情灰暗,愤恨地踢着路边的易拉罐走向家中。
臭董雅,竟然踢她!而且还抢了惟一一张男子写着联系方式的纸条,当着自己的面把它撕得粉碎。她的一百六十九张进口碟啊欲哭无泪,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滋味。
“可恶那种不可理喻的女人绝交就绝交!”她嘟囔着不适合高三女生说出的幼稚话语,按下电梯按钮。难泄心中的不悦和郁闷,她甩甩书包。
家里应该有客人在,还没开门她就听到母亲爽朗的笑声。处于更年期的母亲平时爱唠叨也就算了,有时候还特别神经质,能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罗嗦个没完没了,极少能听到她的笑声。难道为自己心里的猜想一扫方才的阴霾,她利索地打开门。
果然!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相貌端正的中年夫妇,见到回家的好友之女便都笑着打招呼。“看,说到小音她就回来了。两个月不见,感觉长高了点儿。”年近五十的陆文雅笑容可掬,因经常坚持锻炼的缘故,依旧保持着年轻时身为舞蹈演员的匀称体形。”才没有长高,是阿姨和风伯伯很久没来看我造成的错觉。”把书包随性地扔在茶几上,她走到两人中间坐下。
“嗯,以前这么说是不错,但现在与小南相比,我们家这个女儿实在不成器。”
“老妈,你好老土,不要灭自己人威风。”朝实话实说地母亲扮个鬼脸,她起身把书包拿进自己房内。
卧室门关上了,还能隐约听到客厅里大人们的谈笑声。小心翼翼地取出包内今天意外得来的进口碟,她叹息着放进随身听里。伴着清悦的钢琴声,她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初夏阳光的幻景,冰冷的琴键在钢琴家手指的驱策下流泻出令人备觉温暖感动的悠扬旋律,正是自己不断寻求的动听音律。
朦胧中不由得想起在音像店里初见面的陌生男子,那无限柔情的动人嗓音,还有望着她时的温柔视线,甚至是他手指轻触她发丝的舒服感,她永远都不会忘。就算仅仅一面,交谈寥寥数语,然而却烙印在心头。
都怪董雅不好,干吗把纸条撕了呢?或许再也不能见到那名男子了。还有那个混蛋风南,竟然总是挂她的电话,每次说话都不满十句。好想听到他高亮的忧郁声音,哪怕只是一声不屑的“哼”
“我们帮你带了礼物回来,都交给你妈了,你的那份还是小南特别为你挑选的。”风志东拍拍好友女儿的肩,露出不同于对儿子时的慈祥。
听到有礼物,而且还是喜欢的人选的,从灰暗的心情中走出来的少女快活地笑眯了一对大跟。
“谢谢风伯伯和阿姨,东之国很好玩吧?风南哥呢?怎么没看到他?昨天他挂了我的电话,而且没说要回来。”
“你就只会向你风伯伯和阿姨告状,风南赶着拍戏自然没空理你,亏你也不管时差每天一想到就打骚扰电话给他。”杜明耀抽着烟,嘲笑女儿,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一天到晚缠着风南,我和你妈觉得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