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埋伏
张孟金本就不是一个老实人,再加上贩私盐的日子里养出的名声手段。所以平常在乡里与人争执,该争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客气,乡里不少人对他又恨又怕。所幸张孟金平常为人仗义,认识的朋友也多。当张家和人发生争执时,有诸多亡命徒照应,张家从来都没有吃过亏。
虽然在张孟诚以现代人的观念来看,这种黑社会性质的勾当实在是让人不安。但他也理解作为张家顶梁柱,大哥张孟金必须坚持这样的处事方法。
张家本来是宁塞营人,可实际上却来保安县刨食,也就是说张家是没什么根基的外乡人。在日常生活之中,作为一家之主的张孟金如果不狠一点,他只会像张父一样被当地人欺负死。
所以张孟诚也只能尽力支持,思索着每次张家的行动有没有什么漏洞。同时运用自身的知识,规划了张家山庄的产业和四周的水利建设。让张家的产业总是比别家强,使张家的家业声势更上一层楼。
张家的二儿子张孟广,长得十分雄壮威猛,看上去他就不是一个闲的住的主。在张家的家业还没完全起来的时候,他背着家里私自去延绥镇投军。凭着一身还算不错的武艺和胆识,并且依靠着同是宁塞人的乡情,张孟广成为了前宁夏总兵杜文焕手下的家丁。之后就过了几年冲锋陷阵的日子,虽然没捞到什么官身,但是总算还是挣到些银子。
在保安县西一百二十里的金鼎山上,有一座修建的还算完备的寨子。刚刚被头领称呼为“老三”的年轻人,此时正在对着磨刀石,不断地磨着他手里的腰刀。
不远处的头领正对着抓到的壮丁和强盗训话,他们之中不时有人被拖出来,绑在旁边的木桩上,被绑起来的人或哭号或谩骂。等到绑完人之后,剩下的人轮流被拉出来接过寨子里的人递来的小刀。
在山寨喽啰的催促下有人对着木桩上的人捅了一刀,有的人则是浑身发抖不敢上前。但是被一旁的喽啰打骂了一阵之后,他们总算是咆哮着对着木桩上被绑起来的人捅了好几刀。最后在周围喽啰的笑语中,这场投名状仪式总算是顺利结束了。
“老三”看着这场戏,依然还是有那么点幻想,希望这只是在拍戏该有多好。他本只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兴趣爱好也就是看些历史书,其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在公司一年一度的年会庆祝那晚喝醉了酒,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一名婴儿。
经过了早期的不解、惊异、兴奋、恐惧、无奈和迷茫后,他只能默默接受现实,前世的一切只能深埋心底。现在的他名字叫做张孟诚,是张氏兄弟的第三男。
前几年总兵杜文焕在奢安之乱中,引疾去职还乡。一同回来的张孟广,总算也是收了收自己的心回到了张家。他用多年积攒下的银子娶了个婆姨之后,就也跟着大哥张孟金开始四处拜会朋友,跑起了私盐的生意。
见家中的两个儿子都是不安生的家伙,剩下的小儿子,张母就不希望他去过那种让人提心吊胆的日子。再加上张孟金和张孟广两位哥哥也明白,这种日子不能长久持续下去。所以他们都期望着自家三弟能考个举人回来,好在后面支持着张家,使张家能真正成为地方上的士绅土豪。
所以在张家的家境逐渐好转以后,张孟诚在他十一岁的时候,终于被家人赶着去读书,依靠着几年的寒窗苦读和张氏兄弟的上下打点。张孟诚很快取得了童生的资格,并且在十五岁那年考中了秀才,震惊了十里八村的乡亲。
张家本来只是一户普通人家,全家都是宁塞人住在宁塞与保安县交界处。张父是个实诚的庄稼汉,勤勤恳恳地打拼了十几年,才到保安县开出了些荒地,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了。
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张父在张孟诚八岁那年与乡人发生冲突打了起来,第二天就因伤去世。剩下张母一个人勤俭持家,给张父拉扯三个儿子。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不能太平,大儿子张孟金并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在张父去世的当天,他就拎着把菜刀不顾家人的呼喊冲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张孟金身上的血和手上拎着的几颗人头,把正在家中筹备张父后事的母亲以及一众亲戚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说本来是张家先死了人,但是张孟金的报复过于狠戾,终究还是惹上了官司。之后张母变卖家产左右托关系,总算是把张孟金捞了出来。张孟金从牢里出来以后,看着变得空荡荡的家里,二话不说就选择了投军。
张孟金只是当过两年的兵,他就觉得这日子没出路。之后就和一些相熟的兄弟朋友,跑上了倒卖私盐的活计,借助军中练得的技艺和自己的一股狠劲终于发了财。之后他不仅将张父的产业全部赎回,并且还在他的努力下家业扩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