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开始 二 女人是鬼
广播里音乐让人直范迷乎,我正张大嘴打着哈欠。突然,站在我身边的农民叫嚷起来:俺钱包没了!这一声叫不要紧,旁边的人跟着骚动起来,纷纷摸自己的口袋。我把手伸进内裤里摸了摸,钱还在热乎乎的。还是这办法保险,小偷胆子再大也不敢把手伸进我内裤里偷钱。
农民的脸蜡黄蜡黄的像一张黄纸,他哆嗦着又翻了翻口袋,喃喃的说,完了,完了,真的没了!
一女的凑过来让他去报警,一男的也探头过来让他再找找。农民眼里滚着泪“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男人膝盖上有金子,他居然没言语一声就跪下了,丢男人的脸。
他带着哭腔求小偷发发善心,把钱还给他。他说,那些钱都是他东拼西凑借来给他老娘看病用的,是十万火急的救命钱。我心想这农民真是傻的可以,小偷那有那么好心,会把偷到手的钱再还给他。
农民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脑壳撞到地面上砰砰直响,周围没人上前拦他,只是耷拉着眼皮看着,就像看一木偶在演戏。
不知不觉中火车已经开出很长的一段距离,车厢里的人越挤越多,黑压压一片,就像夏天傍晚天空中上下翻飞蝙蝠,沉闷、烦躁,让人透不过气来。
女人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嘴里嚼着香肠如同含着男人的生殖器,叭哒着嘴滋味十足。
大约是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车厢里到处充斥着一股煮白菜、煮萝卜的气味。
火车上的乘务员推着堆满各种小食品的小货车,来回在拥挤的车厢里艰难跋涉。
对面大嫂怀里孩子一直呀呀呀的哭着,声音像一只叫春的老猫。大嫂从怀里掏出奶子,摁进孩子的嘴里。她的奶子又黑又瘪,就像太阳底下晒的干巴巴的窝头,显然小孩子并不嫌弃,他立刻停止了哭泣,快乐的咂着,笑着。我对长成这样的奶子没兴趣,摸在手里肯定又硬又糙,就像摸个老茄子。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透过人群把眼光射过来,比红外线还厉害,直勾勾的盯着“窝头”,看的直流口水。
农民磕完头瘫坐在地上,哭起来,就像他老娘真的死了一样。一大老爷们哭的样子挺吓人,张着大大的嘴,黑洞洞的连喉头都能看得见,鼻涕挂在脸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线。
他的哭声惊动了附近的警察,一警察钻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农民看到他,似乎是抓到一根稻草,他抱着警察的腿,一边说一边用棉袄袖子抹眼,警察问周围的人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大家都摇摇头说没有。看来警察也够笨的,小偷脸上又没挂着牌子,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偷还是良民。按我的办法就应该对火车上的人来个大搜身,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通通不能放过,我就不信抓住那贼。
火车进入河北省的时候,车厢外已完全被黑暗笼罩,黑漆漆一片。
站着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腰酸背痛腿也跟着抽筋,浑身上下散了架一样,快折磨的我不成人形了。此时此刻若能找到一个可以坐下的地方该有多好啊!哪怕只有一分钟也可以,但我随后发现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我首先想到了车厢与车厢之间衔接处的某一个角落或许能实现我的愿望。我开人群好不容易才走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整个衔接处,躺着的、坐着的、站着的、蹲着的各式各样横七竖八的堆了一地,别说一个人就连一只老鼠钻进去都困难。
我又想到了厕所,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关键时刻也能派上用场。我迅速行动。操,眼前的景象让我眩晕,厕所早已被人占了先机,四个大老爷们排列整齐的挂在里面,就像屠宰场里那些挂在钩子上的拔光了毛的猪。
这回我算是死了心,我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回到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