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噢,你姐的名字不如你的好听。”
“是吗,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这个女人告诉保良的名字很怪很怪,她叫“小乖”。这也是马老板和所有熟人对她的共同称谓。她说她是马老板的朋友,他们认识已经很久。小乖的措辞虽然含混隐晦,但保良不难明白,所谓朋友,就是马老板在这个城市构筑的一个小巢的留守者,说难听点就是马老板包养的一个“二奶”。
从这个女人的口中保良知道,马老板一般每月都要从外地过来两次,照顾生意,打点关系,每次逗留二至三日不等,办完事情随即离开。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小乖就要独守空房,与寂寞相伴,所以也常去“巨石”这类疯狂世界发泄精力。
在两杯浓茶相继喝干之后,小乖和保良达成了一项交易。小乖答应帮助保良找到他的姐姐,而保良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和小乖做个“朋友”。
保良两口啤酒下肚,醉红了双眼,摆摆手说算了吧,谢谢大家了,我姐我也不找了,找着r说不定她也不认我了,所以找也没用!凌晨四点,大家尽欢而散,李臣和刘存亮拉着菲菲回住处睡觉,保良要搭早班车回公安学院。
他看着一辆出租车载着李臣三人欢笑着走了,才把挎包抡在肩上向远处的车站走去。凌晨的城市,熟睡未醒,街上没人。一辆红色的保罗轿车无声无息地从身后上来,缓缓地与保良并肩同行。摇下的车窗玻璃后面,露出一张女人的脸。年轻,漂亮,但,已不单纯。保良认出她了,他在认出这张面孔的刹那蓦然止步,他不知她姓甚名谁,但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她就是不止一次被马老板挎在臂弯上的那个少妇。少妇的车子也停下来了,隔了车窗,话语轻盈:“喂,还想找你姐姐吗?”在这个微醉的清晨,天尚未全亮,在空无一人的街边,保良上了这个女人开的“保罗”。
这个女人看上去满面成熟,其实比保良大不了几岁。她脸上过厚的脂粉反而让她显得苍老不鲜,反而破坏了年轻女人应有的真实与娇嫩。从这个女人的口中保良知道了马老板并不是本城的“土著”,他是东北人,与这个城市常有贸易往来。他的货物常常要从这里运往外地,保良要找的权虎,就是他在运输方面的生意伙伴。这女人只是从马老板口中听到过权虎这个名字,知道权虎经营了一家船运公司,但与权虎从未谋面,对权虎的妻子家室更是一无所知。在这个微冷的清晨,天尚未全亮,保良与这个女人坐在一家高档饭店的咖啡厅里,隔着各自面前的一杯热茶,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窗外的花园草地,在晨曦十一点点由青变红,由冷变暖。
女人的目光缓缓地上下打量着保良,最后落在他左耳的耳环上面。她声音哑哑,表情淡淡,漫不经心的盘问就从这只耳环开始。
“他们说,男人只有同性恋才戴耳环,你是吗?”
对保良来说,达成这个交易的难点,是搞清“朋友”的概念。小乖的语言总是含?昆而又暧昧,意焉不详:“朋友就是朋友,朋友就是能常在一起呆着的人。”
“一起呆着?”保良说,“不行,我在上学,住在学校,我没有时间总陪你呆着。”保良没有告诉小乖他是公安学院的一名学警,他随口说他是农科学院的大一新生。农院与公院一街之隔,保良说来十分顺口。
“没关系,你没事的时候就出来,咱们玩儿完了你还可以回学校去住。”
“同性恋?”保良笑笑,“那多时髦,我真想试试。”
女人也淡淡--笑,不再刨根问底,她说:“你对女人也有兴趣?你要找的姐姐,是你亲生的姐姐?”
保良收束了笑意:“对呀,当然。”
“你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保良,她叫陆保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