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一步之差

苏荇一阵气血翻涌，却硬是借转身咽下了喉间的腥甜，我不会再劝你，可是，我不想祝福你，永远不想……

苏荇脚步踉跄，苏凰歌目光闪了闪，终是没有开口，又低头去绣手中的盖头，只刚下了一针便忘记了再动。

苏荇还未走出朱衣侯府便和江流迎头碰上，江流虽然很不满这位少傅大人，但是对苏凰歌同学最喜爱的小舅舅还是很敬重的，当下避到一边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舅舅”。

苏荇闷咳一声，强自忍着的那口血顺着唇角溢出，唔，江都指挥使大人，功力日进啊！

苏荇到时看到的就是苏凰歌低头飞针走线的专注模样，打好的腹稿顿时卡在嗓子眼，不敢置信看着恍若对自己的到来毫无所觉的苏凰歌。

苏凰歌给足了苏荇惊讶的时间，才慢慢放下针，笑吟吟看向苏荇，黑漆漆的眸子却殊无笑意，“小舅舅又要说害怕凰歌了吗？”

“你，你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小舅舅说呢？”

苏荇闭了闭眼，悲伤如洪流瞬间席卷全身，他的凰歌——

兀自没有半点自觉的江流同学见状一惊，忙去扶苏荇，“舅舅你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苏荇恶狠狠甩开他的搀扶，“不许告诉凰歌！”

江流莫名其妙看着拂袖而去的苏荇，想了想，觉得苏凰歌知道了肯定要去看苏荇，便很乖巧的决定听苏荇的话，三步作两步进了主屋内室，“暖暖——”

苏凰歌笑了一声，又低头去绣盖头，苏荇踉跄上前，半跪在苏凰歌膝前，“凰歌，对不起，对不起……”

“小舅舅这声对不起迟了三年，凰歌已经不稀罕了”。

“凰歌——”

“我不知道这三年，小舅舅想通了什么，凰歌却是看明白了，原来没有小舅舅，凰歌也能活下去，小舅舅，凰歌早已不再是那个连奶水也要小舅舅先喝才敢下咽的奶娃娃了”。

苏荇惨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散无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的对，迟了就是迟了，凰歌，小舅舅不会再劝你——你且，安心，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