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恻隐之心

“包括自己的吗？”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在燕休和裴光说话的这当口，匈奴大营已经开始有所反映，不少匈奴士兵骑着马往营外冲出来，再被秦国士兵射到一篇之后，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骑兵冲进了秦军阵线，一时间秦军步兵也是人仰马翻。

蒙恬将军坐在中军，似乎对这些死伤毫无察觉，手中的令旗一挥，左右两军的骑兵和至少半数的长戟步兵视死如归般的往匈奴大营中的主帐冲去，那里正是头曼单于的大帐位置。

匈奴士兵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许多已经冲进了秦军阵营的人又调转马头冲了回去，然而长戟兵们高高扬起的剑戟把他们当在了外围，进退失据的匈奴士兵被后面追上的弓箭一一放倒。

蒙恬再次挥动起令旗，剩下的士兵们迅速向中军靠拢，然后呈箭头形往头曼大帐发起最后的冲击。其他几个方向匈奴人顿感压力减轻，又看到似乎秦国军队的目的只是头曼单于的大帐，而且头曼自从战斗打响以来也不见人影，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于是各个部落首领开始收缩军队，慢慢撤出了和秦国军队的纠缠。

秦朝士兵的勇猛在历史上都被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不一会儿，匈奴大营的防御就被前军给突破，秦军如潮水般涌了进去。

燕休毕竟是长在新时代的好青年，从小到大都没真正的接触过死亡，他的亲人也都在世，连离别的滋味都没有尝到过，更别说这种死伤无数的战争了。

虽然喜欢玩战争类的游戏，也享受那种大军厮杀的感觉，但那毕竟是游戏，士兵百姓的死亡只不过是系统里冷冰冰的数字，而不是眼前这有血有肉的真实灵魂。

战争的残酷在影视剧和纪录片里都有体现，也在不断的提醒着新时代的人们和平的可贵，燕休在战前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预期，可是如今真正的站在这屠杀场里的时候，依然难以接受。

一阵头晕目眩，燕休竟然在一旁吐了起来。

“燕长史，您没事吧？”裴光被安排来保护燕休的安全，看见燕休竟然狂吐不止，赶紧上前询问。

很快，匈奴大营里的匈奴士兵便完全撤走，往北方退去，蒙恬安排李治带着骑兵继续追，但不要和匈奴人作战，只要能把他们赶走就行。

“传令下去，依靠原本的匈奴大营扎寨，赶紧灭火，清点损失。”蒙恬吩咐完毕，便带着亲兵卫队往还在燃烧的匈奴大营走去。

“我们也跟上去吧。”裴光扶着还有些虚弱的燕休说道。

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和肉被炙烤的气息，这让燕休非常不舒服，他问道：“一般这种情况，你们都怎么处理尸体？”

“如果胜利的话，会先救受伤的士兵，然后清点死亡人数，记录在册，敌人的伤残士兵看情况处理，有时候会杀死，有时候会通知敌方来接收。”裴光环视了一眼战场，继续说道：“对匈奴人的话，恐怕会全部杀死，然后把所有尸体都烧掉。”

“没事没事，只是有点不习惯。”

“燕长史第一次参战吧？”裴光牵住马，询问到。

“嗯。”燕休吐完稍微觉得好了些，站起身子，继续看着这片战场。

“您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毕竟那些都是敌人，如果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我明白，只是一把火下去死那么多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啊。”燕休摇摇头，试图把脑袋里的罪恶感给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