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章 为什么让我忘记

梦寒眼珠子转向一边，思考了片刻，好像弄懂了，又好像不完全明白，但是至少知道自己的过失并没有对计划造成破坏，到底舒了口气。

“说起来，这个孩子真是让我有越来越多惊喜了。”金发男子的嘴角翘得更高了。

*

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按照七星天罡排列，星罗棋布在天井的石地板上。中间穿插各种祭器，四周围绕了屏风，一个七星天罡阵已经严密地布置妥当。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扎着马尾辫，在七星天罡阵中央盘腿而坐。她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已经维持了很久，但是依然没有停顿，不知疲倦。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的灯光，好像跟随着她念咒的声音，有节奏地抖动着。

在他身后落下一个人影，红光一晃，原来是一个绯衣女子。

那女子穿一身绯红色的衣裙，像落霞一抹在风中襟飘带舞，左肩上斜披一件雪白的狐裘，垂坠下来，再将纤腰包围。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火焰，却犹自斜抱着一支擎雪的寒梅，不光不相互销蚀，竟反而相得益彰。

女子身段婀娜，面容娇媚动人，火红色的长发挽成夸张的发髻后仍有一缕垂至腰间。同样火红的双眸，正注视着面前的男子——那女子正是梦寒。

“大人……司马不知她……”梦寒双眉一颦。

“她的抉择，我已经知道了。”金发男子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怪风，将阵中的长明灯直吹得闪烁不已，随时都有熄灭一片的危险。

小女孩猛然睁大双眼，“嗖”地站立起来。

“吾呼六位神、元阳甲子君，急来急速应，愿君济吾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她一边口中念咒，一边朝怪风刮来的方向飞出一明黄的道符。

随着空气中一阵叱咤，怪风瞬间停止，紧接着一道白光坠落在七星天罡阵外。

“对不起，是我无能，竟然让事情失去控制。”梦寒双拳紧握，紧攒的双眉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责。面向着金发男子的背影，梦寒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只能焦灼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只是不知道这次的等待是有点长还是不过是被自己的焦急拉长了而已。

金发男子发出两声低低的笑声，直让梦寒感到始料不及。

“原来，即便身上的一切都已经改变，深藏在骨子里的那些性格还是会时不常发作的。”金发男子像是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笑意。

“大人……”梦寒一阵疑惑，片刻后忽然醒悟道：“难道……这一切都在大人的预料当当中？”

金发男子摇摇头，“她会怎么做，她的面前有多少选择，她给自己创造了些什么选择，而最终她又选择了什么……这一切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已经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