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出茅庐（12）

苗惟妙知道她的母亲不可能帮上她的忙，就随口说：“妈，你再有本事，这事你也管不了。”

王秋燕总是对自己充满信心，觉得自己还没有管不了的事儿，女儿对她的冷嘲热讽就不能不叫她生气，便怒吼道：“苗惟妙，你说，什么事？看我管不管得了？”

聪慧过人的现代大学生，准研究生宋光明都被苗惟妙的这双眼神整得六神无主，死去活来，当年的侦察排长苗继生面对王秋燕的眼神，迅速退掉了邻村的姑娘，与王秋燕建立了恋爱关系，并在一个探亲假期就丢盔卸甲，童贞不保，自然就不会令人感到意外了。

刚才说过，侦察排长苗继生是村里最大的部队干部，苗家因为他的出现就感到光宗耀祖了也是正常的事情。苗继生还自我感觉良好，在家里待不住，总想出门转转，以显示一下他的威武雄风。所以，他与心怀鬼胎的王秋燕不期而遇就顺理成章了。

人们常说，男人浪，满街逛，女人浪，靠门框。王秋燕是在村里的一棵大槐树下碰到苗继生的，他们之所以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都出现在那里，是因为那里是村中心，人最多，就像北京的天安门广场。

当时，王秋燕就靠在这棵大槐树上，打扮得花枝招展，青春四溢，手里还拿着一本诗集，似看非看。而苗继生一走出家门，准备沿街逛一逛，她却看到了。王秋燕那时候还不像后来对付赵世光那样轻车熟路，得心应手，心里不免有几分羞涩，激动和忐忑。但是，她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又假装认真地读诗集。苗继生走到大槐树下的时候，她也没抬头，只是唱起了一首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爱情歌曲，声音细小得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但是，侦察排长苗继生却听见了，这或许是他经过专业训练的缘故，能从繁杂的声音中分辨出异响。于是，他就寻声望去，看到了既读诗集又唱歌的王秋燕。他先是发现了她穿着的与众不同，挺时髦的，接着，他又发现了她的皮肤又白又嫩，不像其他农村姑娘。当他正为王秋燕的超凡脱俗而啧啧称奇的时候，王秋燕不失时机地抬起了头，向苗继生投去了透骨穿心般的眼神。苗继生有幸被她的这种独一无二的眼神击中，顿时荡漾在幸福之中，当是情有可原的，也是无可厚非的，却为以后的不幸埋下了祸根，也使这个关于他们的故事有了坚实的根基，发酵的温床。

当然，侦察排长苗继生是行伍出身，不会写诗，没有宋光明那么浪漫，不会说出这是心灵的邂逅，表达爱情的方式更直截了当。于是，王秋燕与苗继生一番眉来眼去，便心旌荡漾，心照不宣了。

苗继生与王秋燕以后的故事就没有什么新奇可言了，正像王秋燕所设想的那样，结婚，生子，转业，在县农业局当了个未位副局长，又分了套两居室的房子，与王秋燕以及一对人见人爱的双胞胎儿女构筑起了一个安乐窝，直到王秋燕红杏出墙，妻离子散。

苗惟妙当然不会知道她的亲生父母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只知道母亲在她十一岁的时候抛弃了原有的家庭，带着她来到这个叫赵世光的男人家里，割断了她与生身父亲的血肉联系，却让她成了两个男人的女儿。

苗惟妙春节回到家里一连几天都没出门，心里装着在水城找不到工作的苦恼，就似乎有些郁郁寡欢，唉声叹气。

母亲王秋燕发现了她的不高兴，就主动问她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