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节误人深 III
“官人眼中的持家有方又是如何?”
这似乎是他在军中对将官发号施令时惯用的方法,“本帅只要见到这般这般,至于如何去做,尔等便宜行事。”
一句话,平日拘谨的岳飞不由露出罕见的笑意,少年得志,纵横军中,久久的压抑那青春张扬的个性为了能服众立威,已经让他淡忘了笑容。
“妻贤何愁家无米,子孝何须父向前?”岳飞浅笑摇头。
“男人披甲上阵,最大的期望就是后院太平,家宅平静,少些分心,多些战场上的胜数。”
六弟一句哄逗的话,岳飞本想制止,又无奈踟蹰片刻悄然离去。
怕六弟在竭力给孩子还原一个美丽的形象,让安娘心里留下一片美好的思念。就像他,偶然记忆深处如涛卷沙石般翻涌出那陈年的积淀,似是浪打风吹下岸边一枚耀眼的贝壳,虽然已经残缺,却还带着往日完美时那动人的光彩。
妻子李娃已经坐起,似是发现了他的离去。妻子并未徒劳无益的多问,同床共枕这两年聚少离多,但女人的敏感让妻子准确无误的把握他每句言语,每个眼神。
“官人,早些安歇。”李娃安抚他睡下,闭上眼,岳飞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轻盈娇巧的笑,小鹿般顾盼神飞,忽烁幽栈的眼睛,粉颊边永远呈现的迷人笑靥。
妻子点头:“此言甚是。”
“替岳某堂前尽孝,后堂教育子女成人,但求成才不求闻达。恪守岳家谨肃门风。”
一早,岳飞向母亲问安后,不及吃早饭就要赶去泰州军营。
妻子匆匆为他系着袍带,快而不慌,嘴里还有条不紊的说:“官人但放宽心,既然结发之时,官人已经将家交付给妾身,官人的期望,妾身定不相负。”
话说得冠冕堂皇,又无懈可击,岳飞知道李娃也为安娘投井一事介意,但他仍是不便也不想过问。
当年洞房时,这位年长他两岁端庄稳重的女子就胆识过人的问了他两句话。
“官人眼中的贤妻该是如何?”